The BMJ: 全球疫情大流行：如何更好应对？【分析与评论】

• 来源：未知
• 作者：bmjchina
• 日期：2020-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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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点
- 2014—2015年西非埃博拉疫情凸显全球疫情应对能力不足。
- 今年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暴发的埃博拉疫情表明，一些不足已经得到解决。
- 然而，在应急准备、监测和知识共享等方面的工作需要取得更多的进展。
- 整体领导力缺乏，导致了许多互不关联的倡议，而不是有用的全球应对。
- 需要世界卫生组织以外的管理机制。
- 由于流行病已经被搁置在政治议程上了，许多资金承诺没有兑现。

Jennifer Leigh及同行们报告说，尽管已经发起了多项倡议以提高全球应对重大疫情暴发的能力，但现实存在的差距仍令人担忧。

最近埃博拉病毒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一个城市中心传播，凸显出了管理疫情暴发能力的重要性1。这次埃博拉暴发只是诸多疫情之一，今年已经暴发了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登革热、拉沙热、黄热病、尼帕和霍乱2。这些传染病大都限制在最初发现的国家。因此，西非埃博拉疫情暴发后修订的全球改革方案尚未得到严格的检验。

2017年1月，我们分析了7份关于应对埃博拉疫情的报告3-11，确定了达成共识的领域，评估了取得的进展，强调了差距所在，得出的结论是世界仍没有做好应对重大疫情的准备12。在此，我们对发现每一个差距后所做的各项工作进行一个评估。

国家卫生系统的能力

在西非埃博拉疫情暴发之后，国家管理疫情的能力，包括劳动力发展和培训，被重新确定为重点事项。评估国家预防、检测和应对公共卫生风险的能力作为重要的第一步，到2018年5月底，共有77个国家联合完成了外部评估13。世界卫生组织（WHO）应急项目已支持39个国家提升他们的应急能力，但是优先帮助那些能力弱的国家14。由61个国家参与组成的全球卫生安全倡议，其中包含美国政府投资的10亿美元，对建设国家级防备系统起重要的驱动作用15。除了几项区域倡议外，世界银行还承诺支持至少25个国家制定和执行大流行防备计划16。

监测系统也在努力提升发现和报告疫情的能力和促进信息交流的能力17-25。风险映射和建模方面的进展有助于确定需增强能力的先后顺序26-28。社区参与在遏制埃博拉病毒的重要性被广泛认识后，一些新倡议重点强调了确保社区与应急部门密切合作29-31。

除了这些努力和开发一些工具来计算建设国家能力的成本32-33，经费不足仍然是增强国家防备系统的主要障碍。极少有大规模的国家行动计划被开发、资助或实施。是否以及如何提升应对疾病暴发能力、促进全球健康覆盖、两者互相补充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WHO

WHO在应对西非埃博拉疫情遭受严厉的批评后，他们似乎对疫情暴发有了更好准备。WHO强调通过其卫生应急方案加强其行动能力，该方案的领导作用被高度重视。该项目重建了WHO的技术能力，并且每月要对30个卫生事件进行调查14。但是，这看起来更像是在一个组织内运作的行动孤岛，或者只是为了制定政策和工作指导而已。然而，在一个致力于政策和指导的组织中，它被视为一个可操作的孤岛。

WHO总干事Tedros Ghebreyesus在其任职的第一年，组织各国高级政要参与WHO疫情应对工作，这也是WHO下一个5年计划的核心内容。Tedros表示，他打算改造WHO，使之专注于影响和责任，并彻底改革核心业务流程35。

然而，由于WHO广泛筹资不稳定、资金不足和疫情暴发，改革的可持续性面临风险。WHO总部、地区和国家办事处之间的工作关系、与联合国其他机构的协调，以及国家之间受疫情暴发影响带来的敏感政治关系等问题一直存在。

尽管WHO对一系列疫情做出了迅速反应，但其运作程序是否足以应对一场重大全球流行病仍不清楚36。

卫生技术的研究与发展

应对疫情暴发的技术研究和发展受到了广泛关注。WHO的研究和发展蓝图是全球指导的主要来源，其中确定了10种优先考虑的病原体及每一种病原体的路线图和目标产品特征37。全球传染病预防合作研究机构(GloPID-R)正在努力制定研究议程，以应对科学、法律、伦理和财政方面的挑战，提升在疫情暴发期间快速有效的研究反应38。

疫苗研发已明显成为优先事项。防疫创新联盟（CEPI）于2017启动，并于2018开始资助疫苗项目39。尽管许多人对CEPI的快速发展充满热情，但人们仍然关心主要疫苗生产商的参与和他们是否能适宜地确定优先研制的疫苗（MERS、拉沙和尼帕病毒）40。即使在美国，出现疫苗储备过剩都是一个挑战。美国2017年9月投入8 400万美元（6 400万英镑，7 200万欧元）大奖用于研发和采购Merck和Janssen公司的埃博拉疫苗41。

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暴发埃博拉疫情期间，在反应的早期阶段首次使用了1种试验性疫苗。疫苗联盟（Gavi）通过环形疫苗接种战略帮助向卫生工作者和高危接触者提供由Merck公司捐赠的7 560支疫苗42-44。

与疫苗相比，对治疗学、诊断学和非生物医学干预的关注程度和公共筹资都更少。2017年6月，CEPI和创新诊断基金会推出CEPIdx，以促进疾病暴发诊断的发展和应用45。虽然有了开端，但是这些关键技术需要更多的行动和资助。

知识共享

分享疫情知识和数据是至关重要的。虽然目前还没有形成对优先病原体共享知识的主要工作框架，但已经建立了许多特异性病原体共享平台，以加快流行病学和研究数据的自由交换46-51。现在评估这些平台的使用广泛程度、效果或者是否足够，还为时过早。WHO52和GloPID-R53正在努力应对许多存在的挑战，包括缺乏激励措施和基础设施不足。

尽管在政治上高度重视流感病毒知识共享，但确保所有相关样本（或基因组测序数据）和由此产生的利益在所有国家之间共享,仍然具有挑战性。除了流感，尚没有明确的管理框架来促进这种交流，实际的共享信息是有限的。数据和样本共享监管的复杂性、法律和伦理问题也依然存在。

限制旅游业和贸易对于旅游和贸易的限制规定可能会加深和延长疫情相关的危机54。减少对公共卫生、人道主义、政治和经济因素不必要的限制至关重要。然而，能够广泛涵盖相关公共和私人利益攸关者的工作框架还没有形成。在疫情暴发期间，私营企业是否能够合理规范进行运营仍然不明确。

WHO加强了对贸易和旅游限制规定的监管力度，Chatham研究所和研究生院制定了一套监测旅游和贸易行业行为的指标51。世界经济论坛致力于改善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之间的协调与沟通，尽量减少对旅游业和贸易的干扰55。为了更好地了解其原因和影响，我们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以加强政治参与和其负面后果的问责制。

人道主义援助系统

当疫情超出卫生部门的能力或发展成复杂的紧急情况时，广泛的人道主义援助系统就变得至关重要。回顾西非埃博拉疫情暴发，再次强调了加强人道主义部门应对疫情的能力和协调的重要性。

改善协调的措施包括WHO修订的应急响应框架56。联合国主要的人道主义协调机构，机构间常设委员会，发布并测试了1项针对重大疫情的新方案57。2017年，世界经济论坛、20国集团、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进行了一些其他的准备和应急模拟58-60。然而，由于安全问题、访问受限以及有能力采取行动的组织数量有限，在冲突环境中管理疫情仍然是一项重大的政治和业务挑战。此外，国际援助系统已经承受着沉重的压力，有许多正在进行的复杂紧急事件所需要的资源可能也在变幻莫测之中。

资金

应对疫情暴发的国际资金已经开始运转。世界银行有几个为应对卫生危机提供资金的渠道，包括贷款、保险和现金支出61-62。包括CEPI在内的慈善机构一直是新举措的重要贡献者。WHO新设立的紧急应急基金已拨出46笔紧急拨款，总额达3 600万美元，其中80%用于24小时应急63。尽管捐助者承诺在3月份增加1 530万美元，但捐款总额远低于1亿美元的基金目标64。尽管全球卫生安全议程延长到2024年，但美国（最大的资助国）在2019年之后没有做出任何财政承诺65。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宣布要大幅削减全球疫情预防工作，这引起了人们对美国未来财政支持的怀疑66。七国集团2016承诺为76个国家的应急能力建设提供资金，但没有得到后续行动的消息，这一承诺是否能实现还不明朗67。

除了这些投资已经运作以外，实际所需要的资金只有一小部分似乎投入运作。估计每年用于应急能力建设需要45亿美元8。详细的资金使用跟踪非常困难。目前还没有关于全球疫情投资管理的综合估计，而且关于国家投资的数据尤其难以找到。没有这些信息，就无法跟踪全球融资是否随时间增长或减少，也无法估计融资缺口。

领导与监测

在西非埃博拉疫情暴发后，政治上对疫情的关注急剧上升，但过后关注度却下降了。尽管如此，还是有政府领导、多边组织、基金会、非政府组织、企业和研究人员努力提升应对全球疫情暴发的各方面能力。许多全球性举措正在实施，但是目前没有管理框架来确保这些举措的实施，并合成一个运作良好的全球系统。

对埃博拉应对措施的回顾，强调了在卫生部门之外的综合领导的重要性。随着2017年联合国新秘书长的上任，目前仍不清楚联合国将提供什么样的领导。经过数年的讨论，WHO和世界银行集团在2018年世界卫生大会期间宣布了一项新倡议，即建立全球预防监测委员会68。这是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但它的独立性、成员资格和操作方法仍然存在关键问题。

下一步

许多新的提高全球疫情管理能力的举措和提议已经启动（表1）。项目的多样性是令人鼓舞的，但也带来了关于分散、协调和充足资金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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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应首先关注如下3点：

经费——加强疫情管理能力需要大量经费投入，但迄今，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似乎只有很小一部分所需资金投入使用。这种供需差距主要是由于各类倡议的大量出台、资金使用范围以及政治关注度的降低。要促进工作的巨大进展，就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和更好地跟踪和协调这些资金的使用。

监管——对全球疫情管理的总体能力进行有意义的评估，需要对执行工作和专门知识进行深入调查。理想的情况是，新的全球防备监测委员会将提供一个独立的全球机制，以确保定期进行深入、全系统的跟踪和评估。

领导——明确的管理框架需要建立，以确保每个人在每个提议中的努力都是有效的。对于提出的病原体要连贯一致的关注，并最后形成一个功能齐全的全球系统。整个系统需要WHO以外的管理体制，因为行动者和具体的事务有可能延伸到卫生部门的能力范畴之外。我们相信联合国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有力的领导，势头就无法维持下去，世界将无法达到控制一次重大疫情所需要的水平。

总的来说，我们不知道当今全球系统对重大疫情的准备有没有比几年前要好得多。有证据表明，这方面的努力相当大，但进展不够多、不够快，同时也没有足够的资金。

原文链接：https://www.bmj.com/content/362/bmj.k3254